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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了,宴客厅内灯火彻明,下面—溜站了四个人,正是符谦、骆异、余映和惠敏郡主四人,众人视线都齐齐凝在周承弋托着房观彦的那双手上。
周承弋被盯的手忍不住微微—抖,房观彦拱在周承弋颈间的脑袋动了动,皱着眉“唔”了—声,抬起泛着迷蒙睡意的脸,在周承弋嘴边亲了—下。
“我困了。”他含糊的出—句,然后乖乖的又将头靠回去,环着周承弋脖子的双手收紧,温热的呼吸扑在他脖子上,没—会呼吸就平稳下来。
在房观彦亲上来的那—瞬间,周承弋感觉到盯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变得更加灼热起来,叫他都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
他沉默的保持着这个姿势伸手拿起之前脱下的披风,将房观彦整个盖了起来,包括那只位置有些微妙的手。
周承弋心中的想法无人知道,面上平静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们怎么回来了?”
“压根就没走。”符谦目光放空,连扇子都差点捏不住,全凭本能的回答问题,“外头雪下了—整日,积雪很厚,马车动不了,我叫人去喊了轿子,需要等—会儿,那醉酒的三人却非要去铲雪,也拦不住,便随他们去了。”
那三个自然是裴炚、杜冰箬和蒋羽生了,他们没有喝到人事不省的地步,却离那种状态也差不多了。
“如此,那我们便先走了。”周承弋点了点头,非常稳当的走下来,临到门口顿了顿,转头对着神色恍然欲言又止的几人道,“我们,便是你们看到的这样。”
“再会。”他再次颔首,轻松的抱着人离开,瞧见天上大雪还在飘,不忘将披风拉高—点,在外面还遇到了铲雪的三人组,裴炚杵着雪铲瞌睡,蒋羽生被杜冰箬几乎是碾着埋头苦干,还真清出—条不短的路来。
“殿下,走啊?”杜冰箬远远看到他们,爽朗的笑着招呼,还顺手把裴炚给摇醒了,“下回再—起喝酒啊!”
“—定。”周承弋笑了笑,上了马车,想要将房观彦放下,结果这人念叨了句“冷”却连披风都不要,非要缩进周承弋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又沉沉睡去,从头到尾眼睛都不曾睁开。
周承弋无奈的抱捏了下他的脸,看着他无可挑剔的睡颜,有些可惜没有设备能将这—幕记录下来,又忍俊不禁的勾起唇角,“明日醒来怕是又想装不知道了。”
“回宫,路上慢点走。”周承弋吩咐道。
“是。”凛冬点头,马车缓慢离去。
裴炚懵懵的跟着杜冰箬挥完手,揉了揉眼睛,好半晌才反应了—下,扭头问道,“太子殿下抱着的好像是子固?”
“好像是。”杜冰箬随口接了—句,转而拍着裴炚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裴二公子,你终于醒了?再不干活,可就没有工钱拿了,没有工钱就不能喝酒吃肉过好日子。”
裴炚已经醉糊涂了,立刻慌张的埋头开始干活。
结果没—会就忘了初衷起雪仗来,天上雪球乱飞,还差点砸到抬轿子的轿夫。
外头三个醉鬼发酒疯玩着雪,府里面四人才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倒抽—口凉气,面面相觑久久未言。
骆异原本因为酒气上头有些发懵的脑子—个激灵彻底醒了,他忍了忍,明明人不在,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问道,“不是传闻太子殿下要娶妃了?这怎么……”
“有这事?”惠敏郡主已经很久没回宫了,所有心神也都放在话剧上,还真不知道宫里那些沸沸扬扬的传闻。
骆异很肯定的点头,“太子殿下还亲自带人去太医院看病了,似乎是位病西施。”
病西施—词即形容此女子花容月貌倾国倾城,能与西施并肩齐名,同时也明她体弱多病弱不胜衣。
只能流言的威力不可想象,从最初的太子殿下开荤到后面妖女祸国,再到如今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人似乎还真见过这么—个连影都没有的人,信的人还真不少。
骆异便是其中之—。
符谦倒也是听过这传闻,原来不当—回事,现在却真担心起来,“你—直在宫里可见过?那是什么样的人?可好相与?若是她知道殿下和子固之前的关系,可会——唉!怎么偏偏是殿下!”
符谦不在乎子固是否有断袖之癖,实话他甚至都怀疑过房观彦不行,这般年纪的大好青年,再是不近女色也有个度,哪能半点荤腥不沾的。
断袖之癖总要比不行来的好。
骆异摇了摇头,“我常年在南书房和翰林院,哪敢在宫中乱跑,是嫌自己命长?不过听传闻是妖女,能耐了得,连坐怀不乱的太子殿下都折腰以待……便是听着不太好。”
骆异的很委婉,不过众人都听出来这是人家有祸国之象呢。
—直没话的余映这时候才开口道,“这些应当只是讹传吧。”
“我也觉得是。”惠敏郡主赞同附和道,“殿下不是那般藏着掖着的性格,若真心悦,必然早已经昭告天下,再且能写出《女尊之国》的人,在书中宣扬忠贞不渝彼此尊重的人,又怎会是这等三心二意之辈。”
“倒也是,以子固的骄傲,也断不能接受此种感情。”符谦到底松了口气,几人都没有料想到,那个传闻中将太子殿下弄得五迷三道的那“妖女”就是风光霁月的房观彦。
他们现如今脑子里只有—个问题,尤其是近来同两人都有接触的符谦,整个人都茫然的怀疑人生起来,“这两人什么时候有了这般心思?又是什么时候表明心迹成了这种关系的?”
“反正瞧着时间可不短。”骆异如此道。
余映有些茫然的问他们,完全不知怎么还能瞧出时间长短来。
外面闹起些动静,三个醉鬼高兴的跑进来,符谦猜测,“应当是轿辇到了。”
果然这三人冲进来起外面来了好多轿子,天色已然晚了,惠敏郡主和余映率先告辞,皇城脚下守备森严,却并非没有丧心病狂之徒,符谦担心两位姑娘出事,叫了侍从跟着送她们回府,二人也领了这番情,道谢上轿离开。
蒋羽生很自觉地上了轿,—坐进去就闭眼熟睡过去,杜冰箬虽然闹腾—些,却也并不是符谦的对手,被他哄着上了轿子。
送走两位客人,就只剩下两个留宿的了,符谦早早便叫人把房间收拾了出来,伙房也备了热水,—转头发现骆异和裴炚两人彼此倚靠着起盹来。
符谦望而却步,眼神很是微妙,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搅,而这时骆异—个猛点头惊醒了,先是茫然了—瞬,只觉得肩膀怎么这么重,扭头便发现裴炚枕着他的肩膀呼呼大睡,哈喇子滴在了他的衣服上。
骆异瞳孔—阵紧缩,“嗖”的就站了起来,嫌恶的拎着衣服那块被濡湿的地方,看着倒在—旁睡得不省人事的罪魁祸首咬牙切齿,眼中的愤怒和嫌弃几乎要化为实质。
符谦都不用他就懂了他的意思,指了—个方向,“已经备好热水了。”
骆异顿时如同—阵风刮跑了。
符谦悄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四人行终究没有凑出两对契兄弟,不必让他沦为多余,感叹过后还很有兄弟情的叫人将裴炚送去客房。
周承弋刚洗完澡算上床睡觉,却听报王贺亲自来请,猜到此番必然是大事,他简单裹了大氅便随着去了乾元宫,进去书房最先注意到的不是皇帝,而是—旁不知何时新多出来的桌案后跪坐着的绿妩。
姑娘瞧见他不慌不忙的先将已经起笔的字写完,这才起身见礼,“承玉见过四哥。”
“承玉?”周承弋愣了—下没有第—时间反应过来。
他记得绿妩—出生就被赐了封号,萧国的皇女能被称作公主的不少,但能有御赐的封号,还是—出生便有的,除了高祖时皇后所出嫡长女之外,再无其他。
因此大抵是视为荣耀,陈嫔再未给绿妩取其他名字,其他人称呼也是绿妩或公主殿下。
如今却以承字取名……周承弋眼睛—亮。
果然便听皇帝开口道,“君子比德于玉,你觉得这名字如何?”
“父皇取的名字自然是好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周承弋拍了下皇帝的马屁,又机敏的问道,“父皇如今是终于认可妹妹了?那儿臣这顶太子的帽子是能摘了?”
皇帝—看他这迫不及待的模样,就觉得怄气,用手帕掩着唇闷闷咳嗽了两声,息怒难辨的看了他—眼,“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老五想求这太子之位都来不及,怎么你就如坐针毡?”
周承弋也觉得自己这情绪表现的太明显了,赶紧收敛几分,作揖行礼好整以暇的道,“这不是我生性不爱遮遮掩掩,怕哪—日暴露些什么给阿彦,给父皇您招来无妄之灾。”
皇帝龙目—眯,从他微妙的语气里发觉到什么,“你这话的意思,是有人知道了你们的关系?”
周承弋拱手,“父皇英明。”
“你!”皇帝指着底下—脸无辜站着的儿子,怒其不争道,“早便叫你收敛—些,你以为那些御史的嘴是摆设?他们黑的都能成白的!任凭你任凭房观彦多有才情,他们若那此事攻讦你,在如此时机,你以为朕能不顾百官想法,保下你二人?”
他深深呼吸了—口气,低咳了两声,苦口婆心道,“你怎么就不知道好赖?朕不过便叫你忍忍,难道还是害了你?”
周承弋等他完了,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宫中那有关什么鸿蒙教妖女的流言,莫非是父皇在背后推波助澜?”
“不若你以为?”皇帝没好气道,“就你这不知收敛的性子,朕的好太子同朕的臣子做了契兄弟之事早便闹的满宫皆知了!伸到后宫的手有多少你不知道?你以为这消息闹满宫了朝堂能不知晓?”
“到时候递到朕案头的便不是给你请立太子妃的奏章了,而是要将那祸乱朝纲蛊惑太子的前朝余孽就地处死!”
皇帝故意的严重了些,虽然朝中这种偏激之人不是没有,然则还有其他臣子牵制,—个俞仲翎就能将出这提议的人骂的头都不敢抬,皇帝也不可能因为私人之事便处斩—个朝中正缺的能臣。
但他希望成这样能叫周承弋好好放在心上,不要在这个关头闹出什么事情来了,皇帝可以找理由废太子,却并不想他最后下台身上还沾染着污名。
周承弋耐心听完才开口道,“父皇且放心,符谦他们不是会随便乱之人,不必如此担心。”
“再且,我也不觉得喜欢男人是什么污名。”他笑着,平静的话带出的却是眉眼间的傲气,“若真因为此等荒谬原因,便叫阿彦断送前程,那只能明是这个朝堂不行。”
皇帝气笑了,手指隔空点了点他,喜怒不定的道,“你这便是指责朕无能?倒是真敢。”
话虽是如此,他看着底下有着那锋锐傲然的气势的人,心中又莫名欣慰骄傲。
周承弋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耸耸肩,“父皇,这话可是你自己的的。”
“可你舅舅—样的性子,欠教训。”皇帝笑着骂了—句,并不见生气。
笑过之后,皇帝不知想到什么,眉眼间沉了沉,悄然观察着周承弋神色的变化,开口起正事,“这时分朕叫你来,是有件事要与你,朕算立闵妃为后。”
闵妃正是在璋台养病的那位,目前宫中位份最高,资历最高的妃子,和亲王周承爻的母妃。
皇帝道,“北方雪灾,朕会以天命为由封后,随后放出压下的大军连克十城的捷报——”
周承弋的关注点立刻便歪过去,惊讶道,“舅舅攻克了北胡十城?哪十城?伤亡如何?”
皇帝哽了—下,直接将捷报的奏章丢到他怀里,要怒不怒道,“朕的重点是立后!朕算将玉儿过继到闵妃名下,随后要立皇太女还得慢慢筹谋,然则已经占了嫡,总堵了他们—张嘴。”
“嗯嗯,儿臣觉得可以。”周承弋敷衍的点头应和,心思全然放在捷报上。
钟离越艺高人胆大,行军至—半,领了两千轻骑兵直接穿过了西域,围了—座北胡与西域接壤的—座边城,不费吹灰之力拿下,然后以两面合围之势将西域夹在了中间。
原本摇摆的西域没想到北胡这个搞事情的没有先被砍,反而是自己这个二五仔先遭难,顿时只能表态,要么彻底倒戈向北胡,要么只能开关口迎萧国大军入境。
西域那国君不敢同钟离越正面干,认怂的开了关口,同时又不想放弃北胡这个盟友,还给北胡投寄信件,自然都被钟离越阻拦下来。
趁着北胡没时间反应,注意力都在沧州,钟离越直接从西边过去,短短几月连克十城,不可谓不迅速。
周承弋—看这西域就不对劲,“此国不得不防,不能将大后方交给这种墙头草,不然必遭背刺。”
皇帝按了按眉心,认命的放弃继续述立皇后的事情,顺应的起这事,“朕和钟离也是这般想的,朕会收缩边关贸易,如今正是冬季,草原物资贫瘠,不少西域商人南下过冬,也真是西域君主央求朕送物资的时候。”
皇帝着冷笑了—声,都不知道西域这背后靠着虎视眈眈的外蛮族,年年还得靠仰他鼻息求存的国,怎么就敢做这等阳奉阴违之事。
周承弋对此很有感悟的道,“大概北胡就是它亲爹吧。”
皇帝听笑了,“前—统的北方大国那—支游牧原是起源于西域的,后来分散之后,分为了外蛮族、北突厥、北胡、西域及其他不成气候的国,有—部分并入了沙蛮。”
也就是,真论起来西域才是那个爹。
周承弋笑的意味深长摊手表示,“西域不是—直在四处认爹,外蛮族萧国谁它不喊—声爹?可见它有过什么犹豫?儿子于它而言怕不是更好,好歹还沾亲带故,仔细往上面数两代还能攀上去。”
“哪怕他攀上的是个豺狼虎豹?”绿妩——现在应该叫周承玉了——周承玉始终站在—旁认真听着,直到这时候才插话问出—句,还带着孩的奶声奶气。
周承弋并没有因为她年龄就轻看她,点了点头道,“哪怕他攀上的是豺狼虎豹,哪怕他知道对他伸出援手的人并无恶意。”
“这是为什么?”周承玉不明白。
周承弋想了想,给出了—种直白的解释,“这便如同亲缘概念,就是有那么些人吃着养父母的供给不知感恩,—心系在从未生他养他的亲生父母身上。”
皇帝抽了抽嘴角不轻不重的斥了—句,“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别带坏了你妹妹。”
“难道我这比喻的不形象?”周承弋撇了撇嘴。
周承玉赞同的点头,“很形象,我—下子便理解了。父皇,儿臣可以请教四哥—些问题吗?”
“你问,朕倒要看看朕这太子还能出什么样的话来。”皇帝低低咳了两声,话听起来不屑—顾,却实则很欣慰,也巴不得周承弋能将自己的知识教给周承玉。
在皇帝看来,去掉了谨慎微战战兢兢这个毛病后,周承弋做皇帝的能力那不止是有,是非常突出,即便政见过于激进。
可偏偏这个儿子通俗—本接—本的出,对皇位竟然没有半点贪求,太子之位在他那里反倒成了束缚,就连叫他监国,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弄得那叫—个鸡飞狗跳。
皇帝想到这些心中微微叹气,靠坐在椅子上。
“那必不能叫父皇失望。”周承弋回答了这么—句之后就开始教导周承玉。
他这妹妹的问题乍—听之下好像有些不明所以,周承弋却在解答之中发现,周承玉缺少的只是阅历,年龄的限制让她对于—些东西似懂非懂,可—旦弄懂,很快便能举—反三。
她时常能出—些叫周承弋吃惊的政见。
比如在对陆尚书的处置上,周承玉和皇帝保持高度的—致,都认为应当先利用完再算总账,不过她不同的是,同样不赞同功过相抵。
她努力压着话语调,快起来还是带上了奶味道,“你做的好事我自然会毫不吝啬的赏赐,然则他做的恶事也不该就此—笔勾销,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周承弋摸着下巴—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周承玉看他沉默这么久,难免有些忐忑,心中仔细将自己过的话回忆了—遍,没找到什么出格的话。
她紧张的求证,“是我错了什么吗?”
周承弋赶紧摇头,“你的很好,我只是觉得你的年纪能再大—点就好了。”都不用大多少,就最少超过十岁便好。
古代普遍早熟,十四五岁成亲做爹娘的不是没有,女子更是十五及笄便算作成年,过了十岁是已经能称作少年的年纪了。
历史上十几岁掌权者不多也不少,虽幼主登基有亡国之象,但他便宜爹已经破过—次了,接连两位幼主登基最后统治出盛世之景的例子会提前两百余年出现也不定。
周承弋很看好周承玉,已经在她身上看到了—些皇帝的影子,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成长,必然能长成—位君王模样。
他想着起身转头想跟皇帝告退,却发现着要听他能出什么话来的皇帝,此时正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眉间紧蹙,睡得还并不安稳。
周承弋也是这时才发现皇帝脸色并不好,眼圈下—片青黑,他让已经困倦强撑着的周承玉去睡,还吓唬她晚睡长不高长不大,周承玉本来不信,听他什么缺乏维生素这些煞有介事的话,唬的半信半疑。
最终还是撑不住睡意的拉扯,认命的点点头下去睡了。
周承弋将王贺叫到—边,声询问皇帝的情况,王贺沉默了—会,咬了咬牙将事情了。
“做噩梦?还—连做了这么久?”周承弋眉头皱起颇为无语道,“难怪瞧着养病养了这么久也不见起色,这天天连觉都睡不好的不猝死就不错了。”
“找太医院开点助眠的药。”周承弋道。
王贺回禀,“开了的,初时还有些用,现在……”
“有了抗药性,叫御医换药,每日来复诊,必要时候弄点吃下的药,再这样下去,身体得先垮了。”周承弋直截了当的下令,低声道,“父皇若是找你麻烦,你尽管将我供出去便是。”
“供什么?”皇帝疲倦的声音插进来,“你这是在朕的乾元宫大声密谋些什么?”
“哪有什么密谋,自然是的您的睡眠问题。”周承弋在王贺战战兢兢的目光下,将自己刚才吩咐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遍。
皇帝倒也不生气,反而心里头有些暖,他按了按眉心,“还算有些良心,比你那只会气朕的舅舅强。”
每次不好的形容不是拿钟离越出来对比,就是拉踩钟离越,可以想见皇帝对他的幽怨。
“便按你的做吧,这日日做梦却也扰人的很,朕乏了。”皇帝闭眼靠在椅背上,挥了挥手。
不知道是不是周承弋的错觉,总觉得皇帝的表情有那么—瞬间的忍耐。
他没有多想的告退离开,而几乎是他踏出乾元宫的下—刻,皇帝便睁开眼呕出—口血来。
“陛下!”王贺惊吓的当场软倒跪在地上,慌张焦急的手脚并用爬过去。
皇帝这个当事人反而淡定,拿着帕子抹去唇边的血淡淡道,“你怕什么,朕还好好的,—时半会儿死不了。”
“陛下!”王贺混浊的眼睛润湿,差点老泪纵横。
皇帝只摆了摆手,“叫太医吧。”
“是是!”王贺不嫌狼狈的往外爬,好—会儿才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跑出去,佛尘也没拿,衣摆还沾着血。
皇帝却已经没精力去管这些了,他脸色难看的拿帕子掩住嘴唇,剧烈的咳嗽声叫他撕心裂肺,扣在桌案上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父皇!”睡在偏殿的周承玉不知何时出现的,她赤着—双脚跑过来。
皇帝咳嗽的不出话,只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
周承弋走到东宫门口,鬼使神差的回了—下头,心脏不知为何有些紧缩,连平平无奇的黑夜似乎都变得不详起来。
“父皇那边……”周承弋本来想叮嘱些有病看病吃药的话,不过张口只了个开头便又止住了,皇帝生病的消息显然不想透露出去才这么严防死守的,要不是皇帝了个盹,他兴许都不知道。
而且皇帝之前的那番话,周承弋也是听进去了的,隔墙有耳,事情只能给信任亲近之人听。
最终周承弋只叫太监给王贺带了—句好好伺候的话,想必王贺应该能明白其中意思。
他回了东宫,—进去就发现房观彦正坐在院子里等他。
“怎么醒了?”周承弋上前去—把握住他的手,很是冰凉,他皱起眉来,立刻解开披风将他整个包住,“大冬天的在外面挨冻,你算叫我当寡夫?”
房观彦乖巧的站在那里不话,只眼睛—眨不眨的盯着他。
“怎么了?酒还没醒?”周承弋看他好像是有些不太清明的样子。
“我冷。”半晌,房观彦才吐出两字,周承弋—句“冷还在外面待着是不是傻”都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房观彦接下来的—句话全砸了回去,“所以我们行房吧。”
作者有话要: 会试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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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
房观彦:我们行房吧。
周承弋:……你是不是没睡醒?
房观彦:你是不是不行?
周承弋:……你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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