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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走廊很静,傅辞洲走在祝余身侧,总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低着头看路,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
他的眼睛还带着刚才的酸涩,一话鼻腔都跟着发痒。
其实祝余不太想和傅辞洲独处,但是对方既然开口了,他就没好意思拒绝。
反正总有这么一天。
先回了趟办公室,原本算和同事一声。
结果一开门同事没见着一个,林巍倒是人模狗样地坐在祝余的位置上。
“哟,”他把手上的圆珠笔投进笔筒中,目光扫过祝余,定格在傅辞洲的脸上,“什么情况啊?”
这场面有点尴尬,祝余夹在中间,有点担心这两人会不会在医院大出手。
“有事?”他走进办公室,问林巍。
“有啊,”林巍一推桌边,站起身来,“可急了,你得跟我走一趟。”
“我在上班。”祝余皱眉道。
“和你们主任请过假了,”林巍搭上祝余的肩膀,“怎么?能跟他走,不能跟我走?”
傅辞洲阴沉着脸,似乎对林巍的这个动作颇为不满。
祝余脱下白大褂,拂开林巍的手:“什么事?”
“都了急事,”林巍站直身子,板起了脸,“特地来找你的,走不走?”
祝余有些为难,往门口扫了好几眼傅辞洲。
“你俩的破事以后再,”林巍结过祝余手里的衣服往衣架上那么一挂,揽着人就往外走。
走就算了,路过傅辞洲的时候还非要上一句:“行吧兄弟?”
“把手拿开。”傅辞洲面露不悦。
林巍五指一展,手掌根部还贴在祝余的肩上。
他像是挑衅一般,在傅辞洲面前开开合合了好几次。
“朋友,你不会想在这里动手吧?”他声音压得低,带了些玩味。
祝余皱眉把林巍的手拂下去,抬眸对傅辞洲道:“我能晚点跟你吗?”
虽然他不知道林巍找自己什么事,但是看对方这个样子,应该是真的有急事。
“嗯,你回来可以联系我,”傅辞洲走出办公室,又回头补充道,“我号码还是原来那个。”
祝余微愣,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医院的走廊很长,傅辞洲站在原地看着祝余和林巍并肩离开。
林巍的手掌扣搭上了祝余的肩膀,就像当年下课铃响后的傍晚,傅辞洲也是这样,笑着把祝余搂进怀里。
或许那时他们要更亲密一些。
那时候的祝余,最起码还是笑着的。
-
“叮——”
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
祝余第三次推开林巍,皱眉道:“什么事?”
“没事,”林巍话里带着笑,“找你吃夜宵。”
祝余停住脚步,转身就要去按电梯键。
“你要回去?”林巍掏出车钥匙,在手指上转了一转,“和你前男友谈心坦白?”
祝余的手在空中顿住了。
林巍走到他的身边,握住祝余的手指:“你真有意思,嘴上要重新开始,把过去的都扔掉,可是却早就计划好了来元洲,和对方重新相遇。”
祝余站在电梯前,抿唇不语。
“我早就觉得你嘴里没句实话,真要算起来,应该是连自己都骗。演得太入戏,真把自己当别人,你以为他喜欢的是你?下一步和他重修旧好,然后继续演?”
林巍的笑容逐渐收敛,他松开祝余的手,认真道:“祝余,你别忘了你曾经过什么,你要做自己,你还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吗?”
祝余死盯着电梯上的红色数字,手指蜷缩握拳,有些发颤:“我没有…”
“你有,”林巍断他的话,“你一看到他连路都走不好,只要他几句你就能立刻回到他的身边继续演你演了十五年的祝余!”
他的声音有点大,加重的了语句在地下室里传来些许回音。
祝余眼眶发红:“我不会…”
林巍按住祝余的肩膀,笃定道:“你会的。”
短暂的沉默里包含了太多无可奈何。
林巍看着祝余低垂下去的眼睫,心里同样不是滋味。
他认识的祝余优秀、冷静,仿佛无坚不摧。
可是同样也是这个人,在冰冷的湖水中绝望轻生,被他救上岸后崩溃落泪。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就像林巍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情能让人哭成这个鬼样子。
林巍不喜欢看男人哭,他以前总觉得这又娘又怂,恶心的要命。
可是后来他却总想让祝余再哭一哭,那好像是他唯一的发泄方式。
这人缩进硬壳里不愿出来,林巍用了六七年才好不容易让对方开一条缝隙。
是最无聊的感情。
林巍在觉得没劲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入得了祝余的法眼。
只可惜慢慢的,这份好奇逐渐被其他感情取代,林巍想着时间还长,慢慢来总是不急。
可是没想到,时隔七年,两人竟然还能相遇。
他在震惊之余发现一切都是祝余的安排。
更可笑的是,自己一点都不知情。
那个人冲动、莽撞,和祝余口中的别无二样。
只是对方比林巍想象中还要爱祝余,他看在眼里,发觉自己毫无胜算。
那自己的这些年算什么?
他把祝余拉出过去,祝余也假意跟着他走向新生。
磕磕绊绊过去七年,林巍突然一回头,发现祝余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背对着他,依旧留在了过去。
对方太擅长撒谎,就连林巍这种老油条都被骗了过去。
这么多年来,祝余根本就没算做他自己。
“你我是因为得不到而在意,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林巍怒及反笑,扣住祝余的手腕拉到面前,“你心里有数吧?他和我一样,什么人找不到?这七年的时间只会在他心里把曾经的你过度美化,然后让落差更加明显,也更加失望!”
“没人会停在过去的,”林巍盯着祝余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所以你病了。”
-
祝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
他的嘴角生疼,指腹擦过带了丁点血渍。
慢慢回忆,是刚才和林巍了一架。
林巍跟疯了一样,边还边骂。
什么“你他妈的就是没把我放眼里”“老子这么多年喂狗了吗”,跟个学鸡似的,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红眼框耍无赖的那种。
祝余想想又觉得可笑。
其实林巍和傅辞洲有些地方还真的挺像,比如平时没个正经模样,偶尔还抽风跟他犯呛。
他又发觉傅辞洲是真的对他很好,最起码在十七八岁那么血气方刚的年纪,对方也没真对自己下过狠手。
十七八岁。
多美好的一个字眼,他和傅辞洲的十七八岁。
祝余站在花坛旁边,低头整理自己凌乱的袖口。
他有病,祝余知道。
他无意识的模仿刻进了骨子里,他一直活得都是另一个人的模样。
傅辞洲喜欢他笑喜欢他闹,他就笑着跟傅辞洲闹。
傅辞洲喊他鱼,他就喜欢这个名字,自己是祝鱼。
是了,他从“祝余”活成了“祝鱼”。
稍微修改一下性格和细节,依旧是人见人爱的模样。
除了不太能预判得到傅辞洲的心思,他太会察言观色了。
他骗过了尉霞,骗过了祝钦,骗过了傅辞洲,却没能骗得了林巍和自己。
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祝余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他没有爱好没有兴趣,没有排斥没有厌恶。
他想一个空壳一样,如果没有个芯子灌进去,就没办法像个人一样的生活。
他总是模仿,不停地模仿。
当一个习惯成为自然,好像就停不下来了。
“祝余?”
一道熟悉女声把祝余从繁杂的思绪中拉回现实,祝余抬头看去,竟然是钟妍和傅延霆。
像是有一条绳索瞬间将他的喉咙绞紧,祝余刹那间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阿姨…”他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称呼,看向钟妍身后的傅延霆时,连一个字“叔”都挤不出来了。
他还记得七年前对方的警告,像座山似的压着祝余喘不过气。
连话也不想。
“妈。”
傅辞洲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祝余侧过身去,稍微点了一下头就抬脚离开。
傅辞洲匆匆瞥了眼自己的父母,随后快步跟上祝余的身影。
“祝鱼。”他在医院角落的花池边握住祝余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面前。
祝余低着头,脑子里胡乱想着刚才林巍的话。
“你的事情办好了吗?”傅辞洲问。
“嗯。”祝余把头转向一边,随口敷衍一声。
相比于之前和傅辞洲相处时的反应巨大,祝余现在稍微接受了那么一些。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搓搓自己的胳膊,像是有什么多动症一样,一会儿都停不下来。
“冷吗?”傅辞洲观察到祝余的动作,以为是因为对方没有穿大衣的原因。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递过去,祝余摇摇头,没有去接。
“傅,傅辞洲,”祝余的目光四处游移,最后停在了傅辞洲的膝盖上,“你的腿还好吗?”
傅辞洲顿了顿,肩膀一塌,竟然轻笑一声。
他把外套抖开,抬手想披去祝余肩上:“没什么事。”
“不用,”祝余后退半步避开傅辞洲的触碰:“我不冷。”
冬天的晚上温度很低,祝余话时吐出大团雾气,又消散在两人的视线相交处。
“其实我姓梁,”祝余突然提高了音量,“我叫梁安。”
“平安的安,”他艰难地扯了扯唇角,笑得有点难看,“你是不是不知道?”
这个傅辞洲的确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我其实都在骗你。”祝余有些紧张,出来的话就像是在吵架,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架势,“不过你也不用太失望,因为我骗的人有很多。”
“没关系,”傅辞洲像是不为所动,“你可以骗我。”
祝余睫毛一颤,不停地眨眼:“正常人是不会停在原地的,这七年我的变化有很多,可能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
“也没关系,”傅辞洲依旧是之前那副样子,“是你就好。”
祝余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又道:“哪个我?你根本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傅辞洲声音发沉,“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祝余有些语无伦次,他握住自己的手臂,克制颤抖,“我,我不想告诉你。”
“不告诉我,但是可以告诉别人?”傅辞洲看向祝余,“你和林巍什么关系?医生和患者?你们住在一起?”
“不是,我没有病,”祝余猛地抬头,“他,他是,是我的,我的一个朋友。”
祝余的声音越越,就像是心虚似的,重新低下头。
他的嘴里咕咕叽叽念叨着什么,傅辞洲也听不太清。
“我们回去吧。”
察觉出来对方的情绪不太对,傅辞洲干脆中断这场谈话。
祝余点了点头,可是却走向了与住院部相反的方向。
“祝鱼,”傅辞洲停在原地,喊了一声,“你怎么了?”
祝余转过身,呆呆地看着傅辞洲,半晌反问道:“我怎么了?”
眼前的祝余不太正常。
“傅辞洲,你想和我和好吗?”祝余又重新走回傅辞洲的身边,“你喜欢我吗?你喜欢哪样的我?”
傅辞洲看着祝余,沉默不言。
“因为遗憾吗?还是因为得不到?是因为那个我很招你喜欢?因为我喜欢笑?”
祝余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傅辞洲等他的回答。
“可是我不喜欢笑,不喜欢鱼,不喜欢蓝色,也不喜欢吃糖。我和你喜欢的我不一样,你是不是,是不是会失望?”
“你喜欢的是十七岁的祝鱼,不是我。”
“你会怪我吗?把祝鱼弄丢了。”
那个曾经爱笑的少年,那个会和傅辞洲闹的十七岁。
傅辞洲喜欢着的祝鱼,祝余找不回来了。
傅辞洲伸手,拉住了祝余的指尖。
祝余手指微蜷,这次却没有逃开。
“你现在是谁?叫什么名字?”傅辞洲握住第一个指节,轻声问道,“能告诉我吗?”
祝余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我叫…”
他顿了一顿:“我叫祝余。”
“嗯,祝余,”傅辞洲握住祝余的手指,继而探进掌心,“我叫傅辞洲。”
祝余的手臂往后缩了缩,喃喃重复着:“傅辞洲。”
“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嗯?”
“从现在开始。”
“……”
“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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