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看不见的敌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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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怡舞的祖父在齐国经营海盐生意，原本凭借张苍遗传的数学天赋经营得风生水起，无奈桑弘羊执政期间将盐铁经营权收归朝廷，基本禁绝私盐买卖。到了张怡舞父亲这一代只能勉力支撑，所以她的父亲不遗余力地想与皇亲国戚结亲。

张怡舞的祖先张苍一直活到汉景帝前元五年（公元前52年）才去世，没少被儒士评价为“老而不死是为贼”。况且张苍性格古怪，姬妾百人，凡是怀孕生育者不再亲近，此等作风一直被霍光等儒家弟子所诟病。

霍光向来以儒学名家自居，张苍在汉文帝时期被人牵连、遭到朝廷贬斥，被迫从宰相位子上告病致仕，闹得朝野沸沸扬扬，在霍光眼里并非儒学纯臣。而且霍光秉承“重农抑商”的思想，对张怡舞出身商贾之家颇为不屑。

一听张怡舞是张苍的曾曾孙女，霍光脑海中立刻蹦出四个字——秽乱宫闱，想及此，这位儒学领袖立刻换上朝服进宫，要用正统经典给新帝端正思想。

霍光找到刘贺，试探着问道：“陛下要立张氏为嫔么？”

“不，朕要封她为钦天监主官。”

“万万不可，钦天监主官怎么能让一介宫女担任？”

“可是她家学渊源，从接受术数演算之教，比钦天监那些老头子称职多了。”

霍光一看刘贺竟敢顶嘴，厉声喝道：“以奇技淫巧魅惑陛下，理当流放百越之地！”

刘贺吓得一哆嗦，霍光心中暗笑，知道刘贺不再敢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了，这才宽慰道：“陛下若是喜欢张氏女，就收她为嫔。日后老臣自会选一位贤良淑德的女子为皇后。”

刘贺怔怔地望着浑天仪，半天没接话。

后来刘贺向上官皇太后（汉昭帝十五岁的遗孀）申请娶张怡舞为妻，总算给未央宫阴郁的气氛增添一笔亮色。

桑桓平想去“遗迹”寻找刘贺，长老人类在下面活不了多久，留他们死在下面。反正星陨骨笛已经到，犯不着以身犯险。桑桓平在刘贺初逃时派一名下追过去，下亦不敢在“遗迹”待太长时间。根据它的回报，刘贺与张怡舞躲进一间石室，而它撞不进金属门。桑桓平郁郁不乐，在通往遗迹的洞口思索半天，这才转回自己的居所。

桑桓平一路上只觉得有人跟在后面，几次隐蔽身形悄悄回望，总看不出身后是谁。

他回到自己的洞窟，躺在铺着兽皮的石床上，枕着双臂发愣。

长老严禁巴蚺族人轻易进入“遗迹”，这是祖宗立下的规矩，就算不得不下去，也得在半个时辰之内回来。

“遗迹”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人类可以死在下面、而巴蚺不行？桑桓平有些羡慕刘贺与张怡舞，恨不得偷偷进入里面探个明白。他更羡慕刘贺有一位出生入死的红颜知己，一想到张怡舞，桑桓平喘气如牛、不淡定起来。

张怡舞一直沐浴在爱情的滋润中，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腰肢柔软，举投足之间透出**的风韵。桑桓平久居幽暗的地下，哪见过如此明艳的女孩，痴想着张怡舞的一颦一笑，仿佛自己在梦里变成刘贺

冰冷如冰的利刃将他从绮梦中惊醒，桑桓平感到喉咙被匕首抵住，睁眼一看，面前空无一物。他眼珠一转，想起刘贺隐身后逃走之事：“是你，海昏侯？”

他又感到第二把匕首抵住右胸，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我们心脏长在右边？”

他急欲制住刘贺，无奈对方隐匿身形，自己爪无法一击毙敌，而刘贺大可在他喉咙或是心脏上开个窟窿。

刘贺沉声道：“带我去见长老。”

桑桓平咬着牙：“有什么话，告诉我也是一样。”

“事关巴蚺的大秘密，只能给长老听。”

“你的情人呢？你还有两个下被我们囚禁，不想找到他们了？”

“你不想知道遗迹之下有什么？长老为什么阻止你们前去探查？”

“这与我无关，你倒是该担心”

刘贺上加劲，在铺满鳞片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别想拖延到有人进来，带我去见长老。”

此刻长老仍在观察骨笛，洞窟外面响起敲门声，还有熟悉的声音：“长老，我有事求见。”

“这么晚了还不睡，什么事？”

“我有关于遗迹的事情禀报。”

“进来吧。”

桑桓平边推门进去边想：只要刘贺进屋，立刻来个瓮中捉鳖，二对一不怕擒不住你。

他将门关死，牢牢守住门口，就听长老：“刘贺，不用再隐形了，出来吧，我倒想听听，你在遗迹里发现了什么。”

言罢，长老斜了桑桓平一眼，桑桓平一想自己半夜禀报有关遗迹的事，他和下铩羽而归，能带回信息的只有深入遗迹的刘贺，悻悻地看着长老，倒不忘牢牢地把住门。

房间中部，一个人影身上如薄冰消融，卸去透明的伪装，正是刘贺。他开门见山道：“长老，我可以告诉你陨石所在地，只要你让我见见洛阳城主事的人。”

桑桓平插口道：“你已经见过了，李颜光”

长老一摆，截断他的话头。刘贺面带冷笑：“桑兄要这么，就没意思了。”

长老闷声道：“你从外面把门带上，别让人打扰我们。”

桑桓平郁郁不乐地出去，一边依言关门，一边将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了什么，可惜丝毫听不清楚。桑桓平摸着脖子上的伤口，对刘贺又气又妒，可一想起张怡舞的容颜，心里五味杂陈：她现在在哪里？洞窟里潮湿阴冷，可别染上风湿。不知道她想吃什么，喜欢烤竹鼠、炖蛇羹吗？我珍藏的宝石不知道她喜欢不，戴在她没有鳞片的脖子上，一定好看

正胡思乱想，桑桓平忽然听到女子的呼喊，他越过嶙峋怪石，向呼救声奔去，只见屈突通肩上扛着一个女孩，满脸坏笑地走向自己洞窟。高声呼救的不是张怡舞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