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chapter 4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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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韩敬谦把季西风让进屋里，又看了看等在门外的三个队员，笑了笑，“行了，你们都进来吧。”

“首长，那我们可就进去了啊？”站在门边上探头探脑的海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站起来走进屋里，丝毫不认生地。

“我不能进，你们还能退出去？”韩敬谦向着警卫员挥了挥手。跟了他这许多年的警卫员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把“鲸落”队的队员连同跟在他们身后的严远洲引进屋里落座之后，立刻退出屋子，把胸前的枪摘了下来，站在门口认真地站岗。

“怎么样？你们这次有什么收获？”刚坐下，韩敬谦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海葵撇了撇嘴，摇头道：“韩首长，我们出生入死这才回来，您不先关心我们的安全，倒是先关心起了任务，您可真是让我们伤心。”

她角度刁钻，口齿也伶俐，其他几个人倒也不拦她，任由她跟首长插科诨。

“你这丫头……”韩敬谦也知道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心直口快罢了，“西风，这可是你带出来的兵，你这么就看她挤兑老首长啊？”

韩敬谦并不是真正的指责他，季西风也不慌，只是站起来给他的茶杯里续了杯水，安抚他：“首长您大人大量。”

“是啊，我还是个孩子呢。”海葵见季西风这么维护她也翘尾巴，扬着下巴道。

“你都已经二十三了。”八爪挑了挑眉，指着她胸前的胸牌道。

“那怎么了？二十三我也是个孩子。我不像有些人，二十岁就标榜自己是个大人了。”海葵嘴也是厉害，一句话就把八爪怼了回去。

韩敬谦敲了敲桌子，阻止了一场战争的爆发：“好了，都别吵了。——西风，你这一趟的收获吧。”

“我们已经查到了那个非法贩卖人口和珍惜生物的组织的线索了。——八爪。”季西风朝八爪招了招手。

“是。”八爪向前迈了一步，已经收回了刚刚跟海葵闹时的调笑神色，认真地将资料调了出来，“我们曾在黑市拍卖场与该组织成员有过一段接触，根据当时的生物扫描记录来看，这群人每个人都携带了生物易容材料。我们将其与联盟登记在册的居民资料进行了对比，并没有对应居民符合条件。”

“继续——”

“虽然我们在这里得到的消息并不多，但我们可以确定这个组织内部一定有联盟高层的人物参加。”

“何以见得？”

“因为这种生物材料一般人是绝对接触不到的，就连我们也是在严组长的帮助下才拿到这种材料。”八爪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严远洲。

严远洲向韩敬谦笑着致意了一下，思忖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没错，我拿到的材料是实验室产品，具体的消息请恕我不能透漏，不过我可以保证这个材料没有流入市场，但是在此之前也有一批不同批次的材料流入军方和政府。”

“我们也将严组长带来的材料效果同这群人的材料效果进行了对比，有百分之九十八点九的相同度，关于这一点我们也问过严组长，得到证实后，基本确定了这批材料就是之前流入军方和政府的那一批。”

“也就是这个组织的高层很有可能有我们军部和政府的人在。”

“这只是一个推测。”季西风答道。

“但确实很有可能成为事实的推测。”韩敬谦的笑容越来越深了，“我知道你们掌握的情况应该也不止这么多，但也不要再往下了，个人终端里也不要保留任何资料。这些资料就全都留在你们脑子里。——西风，就当是我这个老首长拜托你一件事。”

“首长您。”

“这个结论不要上报，压在你手里。”

“我同意首长的法。——但我们的任务怎么办？”大翅点了点头又把自己的疑问抛出来。

Ｙ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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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那边我会请人伪造结论的，至于军部怎么反应你们也不用管，有我呢。”韩敬谦笑了笑，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我给你们两天假，你们这段时间辛苦了，好好放松玩玩。”

“但是——”季西风刚想再什么，看到韩敬谦别有深意的眼神，又乖乖地闭上了嘴。

“不管有什么事，这几天你们都不要理会，听到了吗？不管什么事。”

季西风从他不一般的口气里听出了什么，直接问道：“包括D-06的那件事吗？”

“你们都知道了。在飞船上也能全都知道……”韩敬谦叹了口气，“我的答案是包括，或者，尤其是这件事不能理会。”

“这件事最后肯定不能绕过我们。”

“但在那之前，在军部下达命令之前，你们绝对不能卷进这件事。”韩敬谦毫不动摇地回他，“听到了吗？绝对不能！你们向我保证。”

“鲸落”队四人面面相觑，最后是季西风先一步举起了右手敬了个军礼，其他三个人以他们队长为是：“是！”

“韩首长，”严远洲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韩首长我能不能断您一下？”

韩敬谦对这个有能力又懂礼貌的模拟精神研究组组长印象相当好，不然也不能放心地把自己的得意弟子交到他手上，好脾气地回应他：“怎么了，严？”

“韩首长，我能不能借用季少校一段时间？”

他这句话是站在季西风身后的，他又比季西风高一些，口中呼出的热气就喷在季西风耳边。季西风虽然不知道他了什么，但是总觉得身后站着一个人有些别扭又有点安心。

“严啊，你把我们西风借出去干吗？”韩敬谦端起杯子把自己暧昧的嘴角盖在水的热气后面，“——有什么事吗？”

严远洲笑了笑：“韩首长明鉴，当时您可是把季少校当成病人交到我手里的。我这个医生也不能一直不干活吧？”

“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把西风带到首都星去做手术，等手术结束之后，我想西风的耳朵就可以听到声音了。”

“什么？”

“真的？”

季西风听不到声音，但海葵大翅他们却能听得清清楚楚。如果这二十六年的聋哑生活下来，季西风已经习惯了并且做好了一辈子都这样的准备的话，那“鲸落”的三个队员就是比谁都希望他们的队长能恢复成正常人，能在他们又笑又闹的时候参与进来。

“严组长，你是真的吗？”大翅转身抓住严远洲的肩膀，焦急地问。

严远洲不着痕迹地把肩膀从大翅的手中脱出，笑道：“当然是真的。”

“队长！”海葵就更直接一点，她直接抱着季西风的胳膊跳了起来，眼圈红红地差点就哭了，“队长！”

季西风还是没什么反应，他根本不知道严远洲在他身后了什么。

直到严远洲碰了碰他的肩膀，他在转过身去问：“怎么了？”

严远洲刚才还十分自信，面对季西风信任的眼神的时候，他才真正知道自己这句话出来将会怎样地改变季西风的生活。他深吸一口气，右手在下面偷偷地抹了一把汗：“西风，我想带你去首都星做手术，如果手术成功的话，你就可以暂时性地借由机械装置听到声音了。”

“怎么了？”看到季西风没什么反应，他急匆匆地追问了一句，“你不愿意吗？当然这个手术还是有些风险，而且也有很大弊端。你要是不愿意做，我们就不做了，好吗？”

严远洲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医术有过不自信，但是走到这一步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是过于自信了，这种在银河系也是首例的手术怎么能这么匆忙地就做决定呢？总还是要再涉及两个手术方案，再多考虑两种特殊情况的。

季西风不是不愿意做手术，他看到严远洲的嘴型了，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只是觉得有点突然而已。

在无声的世界里生活了二十六年了，无数医疗专家学者为他的情况想破脑袋，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一辈子都只能生活在这种世界里的准备。突然有一天告诉他，其实你是有希望听到声音的。

他既高兴又惶恐。他高兴他是幸运的，能等到这希望来到他身边；又惶恐着，生怕这希望是虚幻的，生怕有人夺走它，就像之前夺走他的一切一样。

压下心里的情绪，他点了点头：“我愿意。”

严远洲放下心来：“那好，那等到了首都，我把手术方案交给你看，我写了十几页的特殊情况处置，你也要看一下，等你充分了解了这些之后我们再决定手术什么时候进行。”

“好。”季西风点了点头。

窗外胖虎甩着尾巴穿过栏杆，树从他的尾巴尖上跳起来，又被他轻轻拍到自己的头上。树的叶子被风吹得哗啦啦响，尽管胖虎什么都听不到，但他还是开心地通过精神交流叫了一声胖虎，两只精神体同时往屋子里偏了偏头。

树挥了挥叶子，胖虎从头顶的呼吸孔里喷出了一朵喷泉状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