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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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早已整齐地跪了一地，洪文见状，连忙请安。

隆源帝瞅了眼睡得正香的白先生，朝洪文勾了勾指，示意他去外面话。

一行人悄么声来到外面庭院中，隆源帝倒背围着洪文转了两圈，眼神复杂语气古怪，“如今你胆子越发大了，竟私自跑到上书房揽活儿？”

洪文：“”

这就有点尴尬了。

他抹了把下巴上的汗，异常诚恳道：“微臣没有，全是巧合呀陛下！”

“哪有那么多巧合，”隆源帝拉着脸道，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里都写着不信，“怎么偏就叫朕回回抓住你？”

洪文张了张嘴，声道：“就是偶然碰上”

隆源帝瞪眼，“你要是不干，朕能碰得上？”

洪文噎住。

有理有据，简直无法反驳！

后面的万公公同样感慨万千：若是无巧不成书，那这老天爷也太爱写了。

五皇子看看洪文，再看看隆源帝，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父皇，是儿臣让洪大人看的。”

三皇子默默上前，“还有儿臣。”

隆源帝提前体验了何为众叛亲离，沉默半晌后恼羞成怒，“看看，朕好好的皇儿们都被你挑唆了！”

洪文：“”

这可叫人怎么呢？

就是很想喊窦娥出来比比冤。

隆源帝又斜眼瞅了洪文几下，见他低眉顺眼缩在那里还挺乖，又觉得有点好笑。

他往里间白先生那边看了看，大马金刀在廊下一坐，“连日批阅奏折，脖颈倒有些发硬。”

洪文瞬间福至心灵，忙狗腿兮兮凑上去，“不如微臣帮陛下按一按吧？”

隆源帝矜持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朕就赏你这个脸。”

洪文：“多谢陛下。”

洪文上之前隆源帝还在暗中腹诽，不过区区推拿按摩而已，谁以前没经过似的？有什么了不起。

结果一把下去嗯？

嗯嗯？

嗯

有些上头。

他心里舒坦得很，可又不想让这子得意，免得日后行事更加肆无忌惮，便强力忍耐。

众人见隆源帝表情不出的复杂，完全看不出喜怒，不由越加忐忑。

三皇

子偷偷窥探自家老父亲的神色，莫名其妙想起皇后娘娘养的那只大橘猫：

那样痴肥，平日只爱晒日头，又喜欢哄着人去撸它，喉咙里就会发出呼噜噜的愉快的声音，然后身体越来越软越来越扁，活像一滩饼一样横在当场。

虽然这么可能有些大不敬，可父皇眼下的样子

罪过罪过。

推拿完之后，隆源帝什么都没就走了，只是没多久就往太医署下了一道旨意，命吏目洪文每日给自己和上书房的白老先生推拿。

亲自来传旨的万公公和太医署众人都围上来道贺，见洪文苦着一张脸又都纷纷笑出声，出言安慰道：“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嘛！洪吏目你前途无量呢！”

洪文就声嘀咕，光多劳，也没见着俸禄怎么涨，这不欺负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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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诊当天，洪文看着面前一溜排开的嘉真长公主、三皇子、五皇子，一时间竟不知该什么。

三人都换了家常衣裳，奈何从养尊处优长大的，仍难掩出众气质，任谁看都是世家之后。

嘉真长公主嫣然一笑，三皇子故意板着脸儿，可眼睛却忍不住盯着四周乱看。

五皇子更为直接，吧嗒吧嗒走上前来，拉着洪文的仰头，甜甜笑道：“洪大人好呀。”

一个头领模样的黑脸侍卫：“洪大人，陛下了，皇子们都大了，也该出来长长见识。”

洪文：“”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哇！您都打包送到这里来，万一出点差池该如何是好？

得亏着余下的那位公主年岁尚幼，不然今儿是不是还得多一个？

似乎看出洪文的顾虑，那侍卫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洪大人不必担心，陛下已经派了我等暗中守护。”

话都到这份上，洪文还能怎么样呢？只好揉揉五皇子肉嘟嘟的脸蛋寻求安慰，过了会儿又非常认真地对那侍卫：“有一件很要紧的事。”

那侍卫见他这么认真，也跟着肃然道：“请讲！”

来之前陛下跟他们交代过了，这位洪大人虽可能偶有异于常人的言行举止，但却是个有分寸的人，命他们尽量配合。

洪文严肃道：“以后请叫我洪大人或者洪吏目，再

不行洪文也行。”

到底是谁先起的头，怎么个个都要加一个“”字？

太医署统共就他一个姓洪的，根本不用分大，都是他！

侍卫首领：“好的洪大人。”

洪文眯眼，“嗯？”

侍卫首领：“好的洪大人！”

嘴瓢了！

不多时谢蕴也到了，一看满地皇子公主也有些头大，悄悄拿眼睛去瞄洪文。

洪文丢了个无奈的眼神过去，还顺便问一句，“三殿，咳，三公子，可要我去买来？”

三皇子正目不转睛地看斜对面摊子上色彩艳丽的泥塑大福娃，听了这话脸通红，“我才没有看！”

洪文了然地点点头，笑眯眯问五皇子，“喜不喜欢呀？”

这种泥塑娃娃质朴可爱，虽稍显粗糙，但颇具童趣，连他一个大人看了都心生欢喜，更别提孩子了。

五皇子拉着他的笑得腼腆，良久才轻轻点了下头。

他还是头一次出宫呢，看什么都稀罕，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索要。

时间还早，摊贩们刚出摊，真正的游客还没到呢，自然也没什么人来问诊，洪文索性“拖家带口”走过去问价。

那摊主见他们一群人光鲜亮丽玉雪可爱，听又是大家子来义诊，难免有些好感，就笑道：“本是四文钱一个，难得早起还没开张，您若诚心想要，就算五文钱两个吧。”

洪文在心里飞快地算人头：

平平安安虽没来，可也不好少了他们的；三五两位皇子，再加上谢蕴的儿子，嗯

想到这里，他就道：“要五个。”

又摸摸五皇子的脑瓜，“去挑自己喜欢的。”

五皇子欢喜极了，奶声奶气道了谢，果然拉着三皇子的上前挑选。后者虽一脸不情愿，可真下了却比谁都快，俨然早就相中了。

那摊主算了一回，笑道：“这位爷，五个不好算钱，不如您要六个，的再送您一只竹哨。”

那竹哨也是泥巴捏的鸟模样施以彩绘，里面放了削好的薄竹片，声音清脆悦耳，十分可爱。

洪文本想回绝，眼角的余光瞥见后面俏生生立着的嘉真长公主，心头微动，“也好。”

摊主喜不自胜，麻溜儿给递过来。

谢蕴听大笑，“倒是赚了你的

好东西。”

洪文也笑，“这算什么？回头你多请我吃些好东西就完了。”

谢蕴指着他笑骂，“好子，感情在这儿等着我呢！”

几个有主的都自己挑选，洪文也拿眼睛往摊子上溜了一圈，发现有只大红色的格外可爱，嘴角含笑似乎有些腼腆，可实际上眉眼弯弯却颇有些藏不住的得意劲儿，竟跟嘉真长公主的做派像了个十成十。

怪有趣的，倒不忍心叫它落到旁人里。

他心地拿起来，转身递给嘉真长公主时，心跳出奇的快。

嘉真长公主愣了，过了会儿才问：“给我的？”

洪文有点不自在的别开眼睛，“之前羊肉的回礼”

嘉真长公主盯着他瞧了会儿，忽展颜一笑，大大方方伸接了，“多谢。”

一人一福娃对视片刻，“我很喜欢。”

她出身高贵，身价巨富，拥有的珠玉宝器不计其数，可却从未有一件能像这只廉价的大福娃令她愉快。

洪文下意识松了口气，突然就雀跃起来，看路边歪七扭八的野花野草也觉得可爱起来。

他喜滋滋接了摊主递过来的竹哨，放到唇边轻轻一吹，哨声似箭穿云裂帛，引得众人赞叹不已。

日头渐渐爬高，庙会上人也慢慢多起来，又有许多买各色吃零嘴儿的，晶莹可爱香气扑鼻，两位殿下好奇，都搂着大福娃近前观看。

可这回洪文不敢随便给他们买了。

这都是脾胃虚弱的主儿，调养了这么些日子也不敢大意，外头的东西滋味儿虽好却粗糙，胡乱吃了很容易闹肚子。

谢蕴和嘉真长公主都是头一回做义诊，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本是摩拳擦掌想大干一场，结果事到临头才意识到一个大难题：

没人！

竟然没人！

洪文这张脸儿去给外头的大夫当学徒都嫌太稚嫩了些，看上去简直还像个孩子，没人相信他是个可靠的大夫！！！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倒是洪文经验丰富稳如泰山，坐了会儿就溜溜达达出去，满大街寻人“下”。

很快，他看到一个老汉眼斜口歪，十有八/九是早年中风留下病根，便笑眯眯上前，“这位老丈，我是个大夫，难得有缘，不如去那边诊治诊治？”

谁知那老汉大惊失色，立刻往旁边一跳，将他上上下下打量几回之后扯着歪嘴大呼：

“了不得了，有不长眼的王八羔子在佛祖眼前行骗啊！”

洪文笑容凝固：“”

不是您等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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