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逛花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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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有预料，”相熟的友人感叹，“但第一次见到你生气的样子，出乎意料。”

“看起来很奇怪吗？”

两人一边走一边话，再也没有分出一丝视线给予身后僵立着的那个身影。

拜她自己的大嗓门所赐，路边不少人关注着这场闹剧。

老板娘呆呆地站在脚底发麻，等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那两人远去，瞬间被包裹在路人细碎却刺耳的讨论声中。

黝黑的皮肤爬上一些不太显眼的羞臊，她跺了跺脚，又狠狠地瞪了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人们，看到他们收回视线之后才满意，随后气冲冲地跑回了自己的店。

那两人自顾自地走着。

走在浅野零旁边的灰衣青年沉吟了一会，组织好语言后才开口：“嗯不是奇怪，是非常意外。”

“原本像是兔子一样的人，突然变成了山羊，依然可爱但却学会了顶人。”他这样解释。

浅野零：“兔子？”

灰衣青年转身，上下扫视了他一眼，语气笃定地确认：“是啊，兔子。”

“软绵绵又很无害的样子，”他补充，“特别是花钱的时候，成功晋升成了浅草第一有名的傻瓜富豪。”

浅野零闻言撇了撇嘴，嘟囔：“绝对不是。”

“别挣扎了，”他啧了一声，“那个老板娘绝对是被你像兔子一样可爱的外表欺骗了吧，居然会直接追上来要钱。”

金鱼草仍然不承认自己像兔子这回事，当然山羊也是拒绝的。

“我看起来，是可爱的样子吗？”

灰衣青年沉默了一会儿，又仔细端详了一下浅野零的外貌。

“好吧，我承认帅气比可爱要多那么一点。”他耸了耸肩，如此道。

少年穿着红黑相间的羽织，腰间悬挂着翠绿清透的月形勾玉，五官出色，身形颀长，优越的外表让他在不自觉中收获了许多人的关注。

穿着时兴长裙的贵族少女们凑在一起，精致的桧扇挡住半张脸，视线追随着浅野零，悄声讨论着他的与众不同。

——遗产，容貌，还有挥金如土的性格。

完美的夫婿人选。

灰衣青年感受着四方而来的视线，侧身望向走在他身边的人，邪恶地伸出推了一把。

浅野零被打得一个趔趄，随后就站稳了，一脸疑惑地回头。

“嗯？”

在夜市灯光下的五官非常出色，就算是皱眉的表情也很好看。

少女们的视线瞬间变得凶狠又紧迫，如同锋芒在背，青年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浅野零的肩膀。

他敦敦告诫：“看吧，兔子迟早会被狼吃掉的，一定要心。”

“你应该为自己考虑一下，毕竟总要结婚的。”青年从他怀里的纸袋拿了个铜锣烧，一口塞进嘴里。

“一个合适的伴侣会让你的生活更加幸福，而且”他含糊不清得着，“那方面的生活也会非常满足。”

单纯懵懂，性别意识并不强烈，完全不懂男女之事的金鱼草还没反应过来。

他眨了眨眼睛，颇有求知欲地开口询问：“那方面的生活是什么？”

对方显示愣了愣，然后抬起臂环住他的肩，朝着浅野零挤眉弄眼，一副“你原来是这样的人的表情”。

他嘿嘿一笑，凑在他旁边：“没想到浅野君看起来纯洁无瑕，实际上这么会套话啊。”

莫名其妙被勾搭肩膀的金鱼草不明所以，他拉下人类沉重的臂膀，整理了一下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

之后看向一脸笑意的灰衣青年，疑惑对方的奇怪神态，诚挚又奇怪的开口：“你在什么？”

青年见他的神情不似作伪，好像是真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试探着开口问：“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他摇了摇头继续发问，“你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

灰衣青年倒吸一口凉气，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人在附近之后压低了声音，断断续续地：“就是那个啊那个。”

浅野零：？

对方满脸通红，偏偏又不能直接出口，踌躇无比地开口又闭上，不出一个字出来。

好半晌，他忸忸怩怩地凑近浅野零的耳边，一只挡在嘴边，快速地解释了一番：“就是性生活啊！”

罢，他直起身，清了下嗓子，若无其事地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景象。

浅野零依然非常不解：“性生活是什么？”

“噗、咳咳，咳咳！！”

对方被噎了一下，直翻白眼，好不容易顺下气之后抹掉脸上的生理盐水，满脸涨红地转头。

立即伸出一把捂住了浅野零的嘴，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红着耳根压低声音快速道：“你怎么能那么大声地出来！”

金鱼草拉下他的，真诚回答：“你告诉我的。”

灰衣青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恢复成平静的呼吸，又清了清嗓子。

随后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加大了嗓音，朝着浅野零：“浅野君啊，我们走这边吧！”

“这边的路比较近呢哈哈哈！”

罢脚步加快，拉着不明所以的浅野零冲进了一条荒无人烟的巷子。

“呼。”灰衣青年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并无折痕的衣角。

观察了一圈周围，确定没有人在，依然压低了声音悄悄话：“你不懂吗？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事啊。”

灰衣青年家里还算富裕，因此时常见到父亲带着不同的女人回家，由此耳濡目染之下，早早地知道了那方面的事。

没想到看起来桃花泛滥到几乎万人迷的浅野零根本不懂，简直纯白到像一张白纸。

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些骄傲感，各方面被浅野零压制的青年突然发现自己在某方面胜过了对方。

——虽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灰衣青年面上燥热，问：“难道你没有看过吗？那种书，很禁忌的那种？”

至今天真无邪的金鱼草仍旧处于完全不能理解的状态，懵然回答：“什么书？”

“就是就是那种，”青年苦思冥想，显然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去形容，“带着点颜色的那种”

浅野零：？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灰衣青年见他仍然是一副懵懂的模样，就拉着浅野零走向另一个方向，走过弯曲的巷，又绕过好几条街，终于达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条挂满了红灯笼的花街。

暧昧又甜腻的脂粉香气涌进鼻腔，刺眼又暗昧的红光照亮了整条街道。

不断有各种年龄段，和不同职业的男性从路边的水茶屋中出来，酡红的脸色散落的衣衫，身后还有嬉笑娇俏的招呼声着送别的话。

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天堂。

灰衣青年似乎很是熟悉，直接引着浅野零走到一家水茶屋前。

门口正靠着一位三十上下的妇人，穿着水红色的薄纱，外面披着一件男性的宽大羽织，慵懒又意倦地端着一支烟枪，惬意地眯眼抽着烟丝。

明灭的烟丝在火星的燃烧下散发出特有的焦味，白色的烟气从她口中缓缓吐出来。

被喷到一些烟雾的浅野零眉头紧皱，稍微往后退了一步。

妩媚成熟的女人将视线落在三井隆之身后的少年身上，目光在对方的羽织和勾玉上游移。

见状十分有眼色地把里的烟放了下来，将松垮的外衣拉到肩膀上。

随后热情又不失分寸地向前走了几步，熟稔又温和的开口：“三井君，好久不见了。”

“这位是？”她自然地将话题扯到浅野零身上。

三井隆之：“我的朋友，浅野君。”

“三井君的朋友自然要好好接待，”她垂下头，露出白皙的脖颈，“最近刚好新来了一位吉原的花魁。

语气中特地强调了“吉原”这两个字，“不知道三井君和您的朋友是否有兴趣前往相识呢？”

吉原。

——从江户时期就开始盛名满天下的花街。

吉原的花魁，无一不是艳绝天下，众人追捧的绝世美人。

“当然！”三井隆之迫不及待地回答。

“那就请进来吧，两位。”

女人笑了笑，转身掀开身后红色的幕帘，暖香的气息从里面传出来，愈发浓郁。

浅野零被那股香味熏得想要打喷嚏，鼻尖犯痒，但是为了探知未知的世界，还是强忍着不舒服跟着那个女人走了进去。

“堕姬有些害羞，”她，“望两位温柔一些。”

红纱满布，几乎每走一步就要掀开一层纱幔，木制的楼梯在脚下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暧昧朦胧的吟哦声音从各间屋子里传来。

三井隆之脸颊绯红。

浅野零面无表情，甚至想开窗通风。

“堕姬就在这里，二位进去吧。”

紧闭的房门在二人面前打开，年幼的婢仆贴心地撩起纱帐，方便二人进去。

上插着六根花髻，左脸与右额各有着花朵刺青的漂亮女性正等候在房内，她眼睫微颤，半侧过身体，银发金瞳，显露出惊人的美貌。

“妾身名为堕姬。”

美人的嗓音甜美而柔媚，她缓缓叙的时候不经意间露出的媚态更是让三井隆之为之痴迷。

“是吉原京极屋”

轻柔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三井从沉迷中清醒，顺着堕姬的视线看去，发现她正盯着站在他旁边的浅野零发呆。

三井：“”

他应该习惯的，浅野的女人缘原本就是一种神话。

堕姬看着黑发异瞳，穿着黑红相间的羽织的少年，心绪翻涌。

——原来他就是童磨大人喜欢的人类。

浅野零看着银发金瞳，一举一动皆是美艳妩媚的花魁，心绪翻涌。

——原来她就是男性和女性之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