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1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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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的气氛非常温馨，大概除了别别扭扭的金时。

父母们回忆起年轻时候的往事，又感叹这些年来的际遇。金爹和莫父岁数相仿，年轻时又都是干技术的，关系很不错。金爹比较内秀，而莫父性子要更外放一些，很多事情也是敢想敢干。莫父出去自己创业以后，因为种种原因，两家失了联系。可各奔东西了这么多年，十年后却还能坐在一起吃一桌家常菜。莫父和金爹干了杯中酒，友情到了这个份上，也算是一桩值得回味的美谈。

莫母则一向比较感性，这些年莫家又起起落落经历了不少事情，着着莫母就掉眼泪，阮女士一个劲儿的在旁边递纸巾暖言安慰。阮女士一直是心比天高的性子，以前还羡慕过莫母嫁的有出息；现在年过半百，莫家的风雨也是看在眼里，阮女士也是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争强好胜都怪没意思的。

‘现在，也就盼望着金时能嫁个老实本分的人，这辈子她和金爹也就算勤勤恳恳地过完了。’

阮女士想着，眼眶不禁也湿润了，转头看了眼坐在饭桌角落的金时。

……

金时正在啃一块猪蹄，筷子这会儿实在是给不上力，金时不得不上手好让自己不被猪蹄蹭一脸，结果两只手倒是沾满了油。

‘唉……她阮玉华怎么教出了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臭丫头！’

阮女士绝望地想。

金时仍在认真地啃着猪蹄，两只眼睛不住地盯着猪蹄，分析哪一块肉比较香，应该先吃比较好。

那架势，不知道的以为这是什么基因变异的新猪蹄，让金大科学家如此专注。

莫禹澄坐在金时对面，瞧着金时这边一人一蹄的火热，感到忍俊不禁。

大人们的话题不需要他们辈插嘴，多两句还会被拉着忆苦思甜，莫禹澄才不要。

这边儿金时看起来是饿坏了，一直在吃没听停过筷子。

吃相嘛，一般般。莫禹澄想。

不过，金时吃东西的时候那副专注的神情，仿佛充满了对食物的敬畏，让莫禹澄很是欣赏。

是个知道“粒粒皆辛苦”的好孩子啊！

莫禹澄又看了看桌上的菜：金时基本只往面前的菜伸筷子。大人们那边儿还在聊当年一起下车间的故事，讲的那叫一个神采飞扬。莫禹澄默默起身把他们面前的鸡丁和青椒牛肉端了过来，放在了金时面前。

“换换样儿。”

金时默默地盯了盯眼前被换过来的菜品，咽了咽口水。

她快撑吐了。

“谢谢……你……也吃点啊。”金时摆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邀请莫禹澄跟她一起品尝美食。

莫禹澄看了看金时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头道：

“好的，你还要加米饭吗？”

“……不……不了吧，谢谢禹澄哥。”

终于，在金时快吃的消化不良胃胀气的时候，莫禹澄瞧不下去了，出面制止了金时。

“你要不先别再吃了，再吃容易吃坏。”莫禹澄严肃地道。并伸手拿过了金时手里的碗筷。

金时怀疑自己被当成了一个饭桶，感觉肚子更疼了。

其实金时并不很能吃，只是她坐在莫禹澄对面太紧张了，就只能一直吃吃吃来掩饰。

这边四位忆苦思甜的中年男女们也兴致昂扬的起身，要去客厅搓麻将。莫父这会儿酒劲儿有点上来了，一个劲儿地喊着要报自己当年被金爹截胡的那把十三幺的大仇。

金时见自己和莫禹澄被遗忘的很彻底，就干脆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顺便也当做消消食了。

莫禹澄也没闲着，过来帮金时收拾。

阮女士他们离开餐桌的时候把大灯关掉了，只留了盏装饰灯照亮。昏黄的灯光下，金时悄悄抬头看见莫禹澄在对面，低垂着眼睛收拾桌上的狼藉。

一抹藏不住的微笑挂在金时的嘴角。她觉得这个场景很像两口子过节的时候，长辈们都去牌搓麻将了，他俩留下来收拾残局。

这样的场景，金时连做梦都不敢想，居然就这样发生了。

金时觉得自己幸福的快窒息过去了。

莫禹澄正把收起来的碗递给金时，发现她正一个人低头不知道在傻乐些什么。莫禹澄想了想，又瞧了瞧金时。正好这会儿金时也抬头，两个人撞了个正着。金时又脸一红，赶紧挪开视线，心虚的像个考试作弊的学生。

莫禹澄看在眼里，嘴角也扯开一抹浅浅的笑意，没有话。

金爹和莫父这会儿已经完全上了头，止不住地高谈阔论，在牌桌上也是胡乱点炮，让阮女士和莫母各胡了两把，很是喜笑颜开。

金时他们刚收拾完餐桌，金时正想着要不要直接把碗都刷了，天知道她回国以后都没碰过家务。

莫禹澄突然对金时：

“要不去附近超市买点酸奶吧，给金叔叔和我爸他俩解解酒。”

金时看着莫禹澄，他的眼睛分外好看，形状是眼位上扬的丹凤眼，却不显妖媚之气，金时觉得那大概就是宇宙黑洞的一个分体，能把她的一切都吸进去。

金时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区里都是遛弯的居民们，金时跟在莫禹澄身旁，两个人慢慢地走。

金时突然很想有一台航拍的无人机，把这一幕拍下来，可以在往后无人的静夜里，留给她一个人默默回味。

金时觉得现在的莫禹澄这样的好，比时候更好，更令她着迷，心醉。她觉得自己大概此生都不会对莫禹澄讲出自己对他的欢喜，而莫禹澄也终将会找到一个能够站在他身旁与他并肩的，同样优秀的女子。

那个人，肯定不会是她。

“对了，实习还顺利吗？”走到石子路的时候，莫禹澄突然破了沉默，问道。

“嗯，挺顺利的。第一个项目结束啦，现在换到另一个项目组去啦。”

莫禹澄想了想，：“是换到Alexia组了？”

金时有些意外，却哪里敢自作多情，只是点头道：“是的，不过我刚过去，Alexia也没让我加班。”

莫禹澄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

“唔……是怎么了么？”金时摸不透莫禹澄的心思，忍不住问道。

莫禹澄摇摇头，笑着：“Alexia对实习生很严啊，好好加油哦。”

“嗯！”

还好这条路上没有路灯，金时暗自庆幸。

不然自己那红屁股一样的脸又要被看到了。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在关心自己呢？

俩人从区门口的超市买了酸奶，金时又拎了一袋话梅。话梅含在嘴里酸酸甜甜；不知路过的哪一户人家里种了海棠，花香四溢，夏日的夜色里都漂浮着浪漫的气息，金时虽然没有喝酒，却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微醺在这不真实的味道中。

回到家里，见四位赌神正战的兴起。金时把酸奶递了过去，被莫母拉住不让走。

“哎，时，帮阿姨看看，这牌怎么啊？”

金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哈哈阿姨，您可是全场赢得最多的，我这烂技术哪儿敢给您支招儿啊？”

莫母哪管金时的抗议，拉着金时就在自己身旁坐下，还笑着对阮女士：“玉华，你这宝贝闺女我先借一会儿啊！”

阮女士这边正轮到她出牌。冷静地思索两秒，阮女士丢出一张二条，才笑着道：“哎呦，你喜欢你就捡走吧，这臭丫头我可管不动。”

莫母从就喜欢金时，如今见金时出落地明媚可爱，越发觉得喜欢。

“哎你话算话啊，我可就喜欢女孩儿，你看我们家澄，一点儿都不贴心，养这么大也不知道能干啥用。”

金时被莫母拉着坐在旁边，被莫母和阮女士这一唱一和得面红耳赤，赶紧胡乱点了几张牌。

这时金爹突然出声道：“哎，那个澄啊，你也帮叔叔看看牌呗，我这输的都快走人啦！”

阮女士和金时诧异地看着金爹，没搞懂一向喜欢当吉祥物的金爹今天怎么突然借着酒劲儿开始搞事情。

莫父这会儿是在座位上摇头晃脑耍酒疯，突然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这才红着个脸道：“老金啊，你这筹码怎么就这么点儿了，下把你怎么坐庄？”

又指了指远处的莫禹澄：“喏，把澄压上好了！”

金时:……即使是优秀如莫禹澄秀，也避免不了父母一颗想卖孩子的心啊！

那头莫禹澄正在把多买的酸奶放进冰箱里。听见金爹招呼自己，转头笑着对金爹：

“叔叔，我这边儿放好就过来。”

冰箱里，正放着一排下午金爹采购回来的酸奶。